圖片：牛黃

坊間歷來都有(you)“一(yi)兩牛(niu)黃(huang)(huang)，二兩黃(huang)(huang)金”之說。近日，中藥材(cai)天然牛(niu)黃(huang)(huang)每(mei)公(gong)斤的(de)價(jia)格已經突破百(bai)萬(wan)(wan)元(yuan)大關，即每(mei)克千(qian)元(yuan)，是現(xian)下黃(huang)(huang)金價(jia)格的(de)兩倍(bei)還多。天然牛(niu)黃(huang)(huang)今年(nian)的(de)漲(zhang)勢驚人(ren)，三月份價(jia)格約每(mei)公(gong)斤50萬(wan)(wan)元(yuan)，時隔兩個月價(jia)格竟翻(fan)了一(yi)倍(bei)。能(neng)夠起到一(yi)定替代作用(yong)的(de)體外(wai)培(pei)育牛(niu)黃(huang)(huang)也從1公(gong)斤6萬(wan)(wan)元(yuan)漲(zhang)到了超過12萬(wan)(wan)元(yuan)。

不僅是牛黃，黨參(can)、當歸、黃芪等中草藥的(de)價格都在上漲。2023年1-3月，中藥材原料綜(zong)合200指數，從(cong)2832.48點上漲到3367.49，漲幅達到18.89%。

天然牛黃為何如此“金(jin)貴(gui)”，今年中藥材市場(chang)的所謂“牛市”又(you)是什么(me)造成的呢？

“牛市”貴過“金市”，是炒作嗎？

天然牛黃實際是牛的(de)干燥膽(dan)結石，具有清心(xin)、豁痰、開竅、涼肝、息風、解毒的(de)作用(yong)，現代(dai)藥(yao)理學(xue)研究也表明(ming)，牛黃能通過(guo)血腦屏障，具有抑制中樞和保護大腦的(de)作用(yong)。

由于天(tian)然牛(niu)(niu)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形(xing)成(cheng)(cheng)的(de)概率(lv)較小(xiao)，無法(fa)量(liang)產，滿(man)足不了臨床需(xu)求，人(ren)工(gong)培(pei)(pei)育(yu)制(zhi)造(zao)牛(niu)(niu)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的(de)技術應(ying)運(yun)而生(sheng)。人(ren)工(gong)參(can)與合成(cheng)(cheng)的(de)牛(niu)(niu)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主要有三類，培(pei)(pei)植(zhi)牛(niu)(niu)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、體(ti)(ti)外(wai)培(pei)(pei)育(yu)牛(niu)(niu)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和(he)人(ren)工(gong)牛(niu)(niu)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，培(pei)(pei)植(zhi)牛(niu)(niu)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是在(zai)活(huo)體(ti)(ti)牛(niu)(niu)(niu)(niu)內部(bu)形(xing)成(cheng)(cheng)的(de)，要通過外(wai)科手術的(de)方(fang)法(fa)在(zai)牛(niu)(niu)(niu)(niu)的(de)膽囊內插入致黃(huang)(huang)(huang)因子，使之生(sheng)成(cheng)(cheng)牛(niu)(niu)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；體(ti)(ti)外(wai)培(pei)(pei)育(yu)牛(niu)(niu)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是在(zai)體(ti)(ti)外(wai)模擬牛(niu)(niu)(niu)(niu)體(ti)(ti)內膽結石形(xing)成(cheng)(cheng)過程制(zhi)成(cheng)(cheng)的(de)，人(ren)工(gong)牛(niu)(niu)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則是參(can)照天(tian)然牛(niu)(niu)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的(de)已知成(cheng)(cheng)分經過各種原(yuan)料配制(zhi)而成(cheng)(cheng)。

三(san)者與(yu)天(tian)然(ran)牛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在(zai)有效成(cheng)分的(de)構(gou)成(cheng)和含(han)量(liang)上都(dou)存(cun)在(zai)差異。其中(zhong)，培(pei)(pei)植牛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與(yu)天(tian)然(ran)牛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的(de)成(cheng)分最為(wei)接近，但(dan)是(shi)因為(wei)流程復雜、成(cheng)本(ben)高昂，市面上流通較少，其次是(shi)體(ti)外培(pei)(pei)育牛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，人(ren)工(gong)牛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的(de)成(cheng)分和功效則與(yu)天(tian)然(ran)牛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差距較大(da)。因此(ci)在(zai)國家食(shi)品藥(yao)品監督(du)管(guan)理局2012年發布(bu)的(de)《關于加強含(han)牛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等藥(yao)材中(zhong)成(cheng)藥(yao)品種(zhong)監督(du)管(guan)理的(de)通知》中(zhong)明確規(gui)定，對(dui)國家藥(yao)品標(biao)準處方中(zhong)含(han)牛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的(de)臨床急重病癥用藥(yao)品種(zhong)及(ji)其他劑型或者規(gui)格，可以(yi)將處方中(zhong)的(de)牛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固定以(yi)培(pei)(pei)植牛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或體(ti)外培(pei)(pei)育牛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等量(liang)替(ti)代使用，但(dan)不得(de)以(yi)人(ren)工(gong)牛(niu)(niu)黃(huang)(huang)(huang)替(ti)代。

所以，天然牛(niu)黃(huang)的確有一定(ding)的不可替代性。在此基礎上，供需緊(jin)張(zhang)、投機(ji)炒作(zuo)也都是不斷推高牛(niu)黃(huang)價格的重要原因。

首先從(cong)供需方面來(lai)看，以牛(niu)黃為原料的(de)中(zhong)成藥(yao)(yao)多達650余種(zhong)，其中(zhong)以安宮牛(niu)黃丸為代(dai)表的(de)許多藥(yao)(yao)物都是急癥用(yong)藥(yao)(yao)。中(zhong)國中(zhong)藥(yao)(yao)協會(hui)數據顯(xian)示，我國每年(nian)產出的(de)天(tian)然牛(niu)黃不到1000公斤，而傳統(tong)名貴中(zhong)成藥(yao)(yao)中(zhong)的(de)牛(niu)黃需求量在(zai)5000—6000公斤。

實(shi)際上(shang)，海外有著較為充(chong)足的牛黃(huang)來源(yuan)，牛黃(huang)年(nian)產(chan)量(liang)最大(da)的是巴西，占全(quan)球產(chan)量(liang)接近四成，阿根廷、智(zhi)利(li)(li)、烏拉圭、墨西哥、澳大(da)利(li)(li)亞等國(guo)家也有分布，日韓兩國(guo)每年(nian)都會大(da)量(liang)進口牛黃(huang)用于藥品、飲料等制作，但我國(guo)為了防范瘋牛病疫情輸入風險，國(guo)家藥監局(ju)在2000—2002年(nian)先(xian)后(hou)下發了3道(dao)牛黃(huang)進口“禁(jin)令”，時至今(jin)日這 3 道(dao)禁(jin)令仍未(wei)解除。

供(gong)應奇缺的(de)同時，我國(guo)天然(ran)牛(niu)(niu)黃(huang)的(de)供(gong)應正在進一(yi)(yi)(yi)步(bu)(bu)減(jian)少。有業內人士表(biao)示，牛(niu)(niu)黃(huang)的(de)形成需要(yao)時間，一(yi)(yi)(yi)般5歲以上(shang)的(de)牛(niu)(niu)才(cai)會有牛(niu)(niu)黃(huang)。過去(qu)黃(huang)牛(niu)(niu)要(yao)養(yang)三年才(cai)會被(bei)屠宰(zai)，而隨(sui)著(zhu)養(yang)牛(niu)(niu)技術進步(bu)(bu)，許多肉(rou)牛(niu)(niu)18個月左右就出欄了。這些小(xiao)牛(niu)(niu)大約一(yi)(yi)(yi)萬(wan)頭牛(niu)(niu)里才(cai)能產出400克(ke)牛(niu)(niu)黃(huang)。

牛(niu)(niu)黃需求量基(ji)本穩定，并且牛(niu)(niu)黃制藥的(de)(de)保質期(qi)是有限的(de)(de)，而天然牛(niu)(niu)黃的(de)(de)供應量卻在(zai)不斷(duan)下降，這也就成為(wei)了導致(zhi)牛(niu)(niu)黃價(jia)格一直在(zai)上升的(de)(de)根本動(dong)力。

此外(wai)，二級市場的投機、炒作也(ye)倒逼(bi)了原材料價格上漲(zhang)。例如(ru)被(bei)稱(cheng)為“藥茅”的片仔(zi)(zi)癀（600436.SH），其最受追捧(peng)的產(chan)品片仔(zi)(zi)癀錠劑堪比印鈔(chao)機。

片(pian)仔癀錠劑同(tong)時要用到牛黃、麝香(xiang)、蛇膽等名貴藥(yao)材，價格從2003年的(de)115元/粒漲(zhang)到了如今的(de)760元/粒。2022年年報顯示，公(gong)司醫(yi)藥(yao)制(zhi)造業(ye)毛(mao)利(li)率(lv)高達78.7%，而同(tong)期(qi)同(tong)行(xing)業(ye)的(de)以嶺藥(yao)業(ye)毛(mao)利(li)率(lv)只有63.84%，云(yun)南(nan)白(bai)藥(yao)工業(ye)產品（自制(zhi)）的(de)毛(mao)利(li)率(lv)為63.47%，白(bai)云(yun)山中成藥(yao)業(ye)務的(de)毛(mao)利(li)率(lv)也只有41.73%。

片仔癀產品不僅作為處方(fang)藥被(bei)用于治(zhi)療肝(gan)病，也有作為非處方(fang)藥被(bei)很多(duo)人(ren)用作酒后(hou)護肝(gan)的(de)保健品，近(jin)年來，片仔癀產品的(de)功效還在被(bei)不斷擴寬，如清熱解毒(du)、化濁排濁，甚至是治(zhi)療瘟疫(yi)、惡性腫瘤等(deng)。

無論其功效是否真(zhen)有那么(me)神奇，其“名貴”“高端(duan)”的(de)(de)品牌形象(xiang)以(yi)及較長的(de)(de)保質期都令其成為(wei)如(ru)茅臺般兼(jian)具社交(jiao)屬性和金融(rong)屬性的(de)(de)送禮佳品，并(bing)引得黃牛下場。2021年，原價每粒(li)500多(duo)元的(de)(de)片(pian)仔癀錠(ding)劑一度(du)被炒至1500元/粒(li)。即便如(ru)此(ci)，仍有不少人相(xiang)信囤在手里，還將繼續(xu)增值。

消費者、投機者對下游(you)中成藥的囤(dun)積哄搶(qiang)也傳導到上游(you)，成為(wei)原材料漲價的推手。

價格普漲，中藥材牛市來了嗎？

牛(niu)黃的(de)(de)高價有(you)其特殊(shu)性，但中藥材價格(ge)上漲卻(que)是(shi)普遍現象。有(you)從業(ye)者表示，中藥材的(de)(de)8000多個(ge)品種(zhong)中漲多跌少，尤其是(shi)當歸、黨參一類(lei)傳統滋(zi)補藥材價格(ge)都(dou)出(chu)現大幅上漲。

中藥(yao)(yao)材(cai)近期普漲最直接的原(yuan)因(yin)(yin)有二。一是(shi)受到今(jin)年的氣候條(tiao)件(jian)影響。業(ye)內人士(shi)表示，云貴川高原(yuan)等(deng)地(di)區是(shi)我(wo)國中草(cao)藥(yao)(yao)的重要(yao)產(chan)地(di)，由于(yu)厄爾尼(ni)諾及拉尼(ni)娜現(xian)象(xiang)持續發作，這些(xie)地(di)區出現(xian)了干旱少雨或旱澇并存等(deng)異常(chang)天氣，導致(zhi)中草(cao)藥(yao)(yao)減產(chan)，這些(xie)地(di)區所(suo)產(chan)的藥(yao)(yao)材(cai)也是(shi)本輪“牛(niu)市”的領漲品種。另(ling)外，下游(you)許多企業(ye)也因(yin)(yin)擔心減產(chan)紛紛加大藥(yao)(yao)材(cai)儲備，對藥(yao)(yao)材(cai)價(jia)格(ge)上漲也有一定(ding)影響。

二是(shi)疫情過后，人們更重視健康(kang)、養生(sheng)，中藥(yao)材作為滋補、保健類產品的消費增加，需求旺盛。二者共同導致了目(mu)前中藥(yao)材供應偏緊的現狀(zhuang)。

同時，近年來政(zheng)策對中藥材(cai)產品質量的規范也(ye)推高了行業成本(ben)。

2020年7月，新版《中國藥(yao)典》正式(shi)頒布(bu)，文件進一步提升了中藥(yao)安(an)全性檢(jian)測(ce)能力(li)和水平，尤其針對(dui)中藥(yao)材及(ji)飲片(pian)重金屬、農(nong)藥(yao)殘留等外源(yuan)性污(wu)染的控制，并對(dui)部(bu)分(fen)藥(yao)草增加了新的檢(jian)查項。比(bi)如對(dui)使用(yong)量大、藥(yao)食兩用(yong)的白芷、當歸、葛根、黃精、人參、三七等增加了“重金屬及(ji)有害元(yuan)素”的檢(jian)查。

隨著(zhu)養生(sheng)觀念盛行(xing)，中藥(yao)材的(de)(de)規范勢在(zai)必(bi)行(xing)，但很多藥(yao)企還沒有找(zhao)到低成本把控質(zhi)量(liang)的(de)(de)方式。為了滿(man)足不(bu)斷趨嚴的(de)(de)質(zhi)量(liang)要(yao)(yao)求，企業需要(yao)(yao)對藥(yao)材進行(xing)重重檢(jian)驗(yan)，而檢(jian)測(ce)器(qi)材動輒幾(ji)十萬、數百萬，并需要(yao)(yao)多臺儀器(qi)進行(xing)不(bu)同(tong)項(xiang)目的(de)(de)檢(jian)測(ce)，再加上標(biao)準品(pin)的(de)(de)購買(mai)、檢(jian)測(ce)儀器(qi)的(de)(de)維護以及檢(jian)測(ce)人員的(de)(de)配置等，無(wu)疑都是一筆不(bu)小的(de)(de)支出。有的(de)(de)企業無(wu)法負(fu)擔(dan)自(zi)配儀器(qi)的(de)(de)費用，便選擇第三方檢(jian)測(ce)機構檢(jian)測(ce)，但據業內人士透露，一次含33項(xiang)農殘(can)檢(jian)測(ce)的(de)(de)套(tao)餐需要(yao)(yao)數千(qian)元，而一款中藥(yao)產品(pin)要(yao)(yao)進行(xing)多次檢(jian)測(ce)，總(zong)體算下來也不(bu)便宜(yi)。

同時(shi)，藥(yao)材(cai)種植(zhi)端(duan)成本(ben)(ben)也在(zai)上升，比(bi)如為了增(zeng)加藥(yao)材(cai)的(de)合格率，需(xu)要在(zai)源頭(tou)的(de)種植(zhi)環節上對農藥(yao)殘留和重金屬(shu)進行(xing)把(ba)控，對于一(yi)些(xie)(xie)高(gao)單(dan)價產品，一(yi)些(xie)(xie)企(qi)業(ye)會選擇用人(ren)工(gong)除草替代農藥(yao)，因此人(ren)工(gong)成本(ben)(ben)也在(zai)增(zeng)高(gao)。

盡管藥材價格高企有炒作之嫌，但這絲毫不影響中藥行業的景氣。據Wind數據顯示，中證中藥指數 (930641.CSI)近一年來上漲27.43%，近三個月上漲6.18%，分別跑贏滬深300指數30.76和11.36個百分點。有分析認為，從上市公司的利潤表現來看，中藥板塊是運營質量最高的醫藥二級子行業，同時近年中藥行業政策利好頻出，行業高質量發展提速，中藥板塊會是中長期的機會。（本文首發于鈦媒體APP，僅代表個人觀點，與平臺無關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