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? 林夏淅

編輯 ? 劉肖迎

俗話說，“東北有三(san)寶，人參、貂皮(pi)、烏拉草。”

被(bei)視為百(bai)草之(zhi)王、滋補佳品(pin)的(de)人參，在進入資本市場之(zhi)后，更(geng)能成為有心之(zhi)人的(de)“圈錢(qian)利(li)器(qi)”。

今(jin)天我(wo)們要講的(de)，就是一個(ge)手握價值50億元(yuan)人參，卻還不起12億元(yuan)借款的(de)故(gu)事。故(gu)事中的(de)主人公，叫做(zuo)紫鑫(xin)藥業(ye)（002118.SZ）。

上(shang)市(shi)13年多，紫鑫藥業(ye)通過發(fa)行股票和(he)銀行借款，共獲得了80.76億元融資，卻只向(xiang)股東累計分紅了5次，合計0.31億元。

近一年來，紫鑫藥(yao)業(ye)大股東(dong)更是密集(ji)減持，至少套現(xian)3.53億(yi)元(yuan)。今年6月(yue)份，公司還因為(wei)未及時披露大股東(dong)減持行為(wei)，而(er)被證監(jian)會通報批評。

除此(ci)之外，早已(yi)稱病(bing)引(yin)退(tui)的(de)前董事長郭春(chun)生，實際控(kong)制的(de)三大(da)股(gu)東合計持有紫(zi)鑫藥業42.78%的(de)股(gu)權(quan)，已(yi)被全(quan)數質(zhi)押(ya)。如(ru)果按照(zhao)質(zhi)押(ya)日參(can)考股(gu)價的(de)3折(zhe)計算（保守估計），他們獲(huo)得了(le)大(da)約12億元。

當(dang)然，這些數字(zi)，都比不上紫(zi)鑫藥業賬面上50億元的人參來得(de)魔幻。

01

“人參大戶”的窘境

紫鑫藥業登入資本市場之初，是被寄予厚望的。但其上市后的表現，卻一言難盡。

2007年(nian)，吉(ji)林(lin)省(sheng)已經4年(nian)多沒有公(gong)(gong)司(si)上(shang)(shang)市(shi)成(cheng)功。3月，在(zai)吉(ji)林(lin)省(sheng)上(shang)(shang)市(shi)公(gong)(gong)司(si)領(ling)導小組辦(ban)公(gong)(gong)室重點推動(dong)的(de)上(shang)(shang)市(shi)項目中(zhong)，紫鑫(xin)藥(yao)業不負眾望，成(cheng)為其(qi)中(zhong)第一家登入資本市(shi)場的(de)公(gong)(gong)司(si)。

當時，紫鑫藥(yao)業主(zhu)要業務是(shi)加工、銷售多種中成藥(yao)，包括活(huo)血通脈片(pian)(pian)、醒腦再(zai)造膠囊、復方益肝靈片(pian)(pian)等(deng)等(deng)，業績上穩步增長(chang)(chang)。2003年(nian)(nian)-2009年(nian)(nian)，其營收年(nian)(nian)復合增長(chang)(chang)率達19.6%。

2010年，吉(ji)林省政府開始加大(da)(da)對人參產(chan)業的推進和(he)扶(fu)持力度，紫鑫藥業順勢(shi)增加了人參系(xi)列產(chan)品的生產(chan)、銷售(shou)業務。當年，公(gong)司實現(xian)收入(ru)6.42億元和(he)歸母凈利潤1.73億元，同比分別(bie)大(da)(da)漲150.66%和(he)183.53%。

但(dan)是，次年紫鑫藥業就被媒體曝出，其(qi)在(zai)2010年存在(zai)隱匿一系(xi)列(lie)上下游關(guan)聯關(guan)系(xi)和關(guan)聯交易的情(qing)況。之后，公司被證監會(hui)立案調查。2014年，被正式處罰40萬元。

存(cun)在關(guan)聯關(guan)系(xi)，通俗來(lai)(lai)說(shuo)就(jiu)是(shi)交易(yi)(yi)雙方(fang)可能是(shi)“自己人”。從風險角度來(lai)(lai)看，關(guan)聯方(fang)更容易(yi)(yi)幫助(zhu)企業造假、出現利益輸送(song)等問(wen)題，比如，虛構(gou)銷售使(shi)公司的利潤表變(bian)得好(hao)看。因(yin)此(ci)，對(dui)于上市(shi)公司來(lai)(lai)說(shuo)，有(you)義(yi)務披露公司的關(guan)聯方(fang)及關(guan)聯交易(yi)(yi)的金額(e)、數量等，讓投資者可以自行判斷風險。

紫鑫(xin)藥(yao)業(ye)與供(gong)應(ying)商、客戶都存在關聯關系，這意味(wei)著整個銷(xiao)售環(huan)節都可能是“自己人”，風險(xian)更高。

在這之后，紫鑫藥業連續(xu)多年收(shou)到證(zheng)監會的(de)問(wen)詢函，始終是證(zheng)監會的(de)重點關注對象(xiang)。

同時，公司(si)也(ye)走向了(le)追概念的(de)道路——2013年(nian)的(de)基(ji)因檢測概念、2018年(nian)的(de)區塊鏈概念、2019年(nian)的(de)工業大麻(ma)概念，一個也(ye)沒落下。戰略合作公告和投(tou)資意向書發布了(le)不少，但基(ji)本(ben)都沒有(you)后(hou)續進展，也(ye)沒有(you)帶(dai)來實質(zhi)性業績(ji)。

而紫鑫藥業真實的業績，卻已陷入增收不增利的困境。

被證(zheng)監會(hui)立案調查的(de)第(di)二年(nian)，紫(zi)鑫(xin)藥業(ye)的(de)收入(ru)遭遇腰(yao)斬。之(zhi)后雖然在營收上(shang)恢復(fu)了(le)增(zeng)長趨勢，但扣非(fei)凈利潤始(shi)終(zhong)不給力(li)，持續下降。

直到(dao)2016年，在人參(can)系列(lie)產品的(de)(de)帶動下，紫(zi)鑫藥業出(chu)現收(shou)入和凈利潤的(de)(de)爆發式增(zeng)長(chang)。可惜好景不長(chang)，兩年后就被打回了原形。

2019年，紫鑫(xin)藥業營業收入8.59億元，較2010年增加了33.8%；歸(gui)母凈利潤0.7億元，較2010年下降了59.5%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這一年，紫鑫藥業扣非凈利潤自公司上市以來首次出現負數，這意味著公司的主營業務已經不賺錢了。

更(geng)為(wei)嚴峻的(de)是，截(jie)至(zhi)2020年6月(yue)10日，紫鑫(xin)藥業已發生11.5億元的(de)債務逾(yu)期，債權人主要是吉林當(dang)地的(de)多(duo)家銀(yin)行。

而根據目前紫鑫藥業存量帶息債務和貨幣資金的情況，其一年內到期的短期借款有39.86億元，但貨幣資金僅為0.19億元，說明更大面積的債務逾期還在路上。

看似蒸蒸日上的紫鑫藥業，怎么就跌入谷底了(le)呢？

02

都是人參惹的禍

說(shuo)出來你可能不(bu)信，讓紫鑫藥業陷(xian)入此等(deng)境地的，是其(qi)對于人參極其(qi)強烈(lie)的“購買欲”。

2019年末，紫鑫(xin)藥業賬面(mian)存貨高達67.56億元(yuan)，占(zhan)總資產(chan)比重近七成。其(qi)中，有50.05億元(yuan)都是種(zhong)在地里的一種(zhong)人參，叫做林下參。

所謂林(lin)下參(can)(can)，是指人工(gong)將人參(can)(can)籽散播至(zhi)森林(lin)中，讓其(qi)在(zai)自(zi)然環境中生(sheng)長(chang)15年以(yi)上(shang)，在(zai)行業內被認為最接近(jin)野(ye)生(sheng)人參(can)(can)，價(jia)值也比(bi)人工(gong)種(zhong)植的要高。

過去十年間，紫鑫藥業的人參系列產品總營收不過40.4億元。但為了屯這50億元的人參，紫鑫藥業不僅背上了45億元借款，還花光了增發股票募來的15.67億元。而大量借款帶來的利息支出，也極大地蠶食了公司凈利潤。

2019年，紫(zi)鑫(xin)藥業(ye)財務(wu)費用為3.22億元(yuan)(yuan)，占收入比重從上市當年的2.16%提高(gao)至(zhi)2019年的37.43%。這意味著，紫(zi)鑫(xin)藥業(ye)每(mei)取(qu)得100元(yuan)(yuan)收入，首(shou)(shou)先(xian)要拿出來近40元(yuan)(yuan)來支(zhi)付利息等。近五年，這一比例在中藥行業(ye)中一直“榮登榜(bang)首(shou)(shou)”。

值得一提(ti)的是(shi)，從商務(wu)部(bu)的數據(ju)來看(kan)，紫鑫(xin)藥(yao)業公(gong)(gong)告(gao)開始戰略布局林下(xia)參(can)(can)(can)的2014年，恰恰是(shi)林下(xia)參(can)(can)(can)市場均價的最高點。從批發價行情來看(kan)，紫鑫(xin)藥(yao)業大量買進林下(xia)參(can)(can)(can)的2017年至(zhi)2019年，其市場行情始終處(chu)于下(xia)行階(jie)段，最新(xin)數據(ju)顯(xian)示，林下(xia)參(can)(can)(can)價格已經(jing)降至(zhi)237.7元(yuan)/公(gong)(gong)斤。

在庫存極其龐大、而人參市場價不斷走低的同時，還不停地買買買，那么問題就來了，紫鑫藥業為什么買這么多人參，錢都進了誰的口袋？

在證監會的問詢下(xia)，紫鑫(xin)藥(yao)業(ye)(ye)披露了近三(san)年前五名的供應商信息，大多(duo)為(wei)難以查證的個體戶(hu)。紫鑫(xin)藥(yao)業(ye)(ye)解釋稱(cheng)是種植林下(xia)參的農(nong)戶(hu)，其中，有(you)11名個人供應商的采(cai)購額超過1億(yi)元，有(you)的高達5.8億(yi)元。

可以說紫鑫(xin)藥業(ye)的這一(yi)波采購(gou)，“造就”了一(yi)批(pi)億(yi)萬富翁(weng)。

令(ling)人生疑的(de)是，這些手(shou)握(wo)億元林(lin)下(xia)參(can)的(de)個體戶，全都沒有注冊公司。這是巧合(he)，還(huan)是為了便于“靈(ling)活(huo)操作”？

值得一提的(de)(de)是，在(zai)2010年那次隱匿關聯交易中，有媒體根據紫(zi)鑫藥業披露的(de)(de)供(gong)應(ying)商名單，查(cha)詢相應(ying)的(de)(de)法人(ren)(ren)信息，并親赴吉(ji)林當地走訪。得到(dao)的(de)(de)結果是，有些(xie)人(ren)(ren)根本不知道自己的(de)(de)身份被用來(lai)注(zhu)冊了(le)公司，然后變成了(le)法人(ren)(ren)。

除了供應商之外，紫鑫藥業的人參也是龐大而神秘，還存在極大的減值風險。

業(ye)內人士告訴《市界》，通常來說，林下參(can)的(de)(de)價值主(zhu)要(yao)(yao)由生長年限和品(pin)相決定。判斷林下參(can)的(de)(de)年限，需要(yao)(yao)出(chu)土之后(hou)觀察下圖中(zhong)左(zuo)上角的(de)(de)“蘆(lu)”（也稱(cheng)蘆(lu)碗）——6-7年以(yi)內的(de)(de)林下參(can)沒有蘆(lu)碗，6-7年后(hou)之后(hou)每一年長一個(ge)蘆(lu)碗，以(yi)此推(tui)算(suan)年限。

這也意(yi)味(wei)著，大量埋藏于(yu)地表之下的(de)人(ren)參，在(zai)最終出(chu)土前，都很難判斷出(chu)準確的(de)價值。

? 圖片由(you)受訪者(zhe)提供

除此(ci)之外，業(ye)內人士還告訴《市界》，生長過程中，林下參年頭越(yue)長，因(yin)腐壞、蟲(chong)鼠害(hai)等原因(yin)“掉苗”的幾率也越(yue)高。

面對顯(xian)而(er)易見的風險，紫(zi)鑫(xin)藥業卻一(yi)分錢(qian)的存(cun)貨跌價(jia)準(zhun)備(bei)都沒有(you)計提，是A股71家中藥上(shang)市公(gong)司中，僅(jin)有(you)4家十年(nian)來未計提存(cun)貨跌價(jia)準(zhun)備(bei)中的一(yi)家，同時也是存(cun)貨占總資(zi)產比重(zhong)最(zui)高的一(yi)家。

為什(shen)么不計提減值？可(ke)能是紫鑫藥業的(de)(de)存貨(huo)規模實(shi)在太大了，即使是按照1%的(de)(de)比(bi)例計提，也會出現6756萬元的(de)(de)資產(chan)減值損(sun)失，而其2019年全(quan)年的(de)(de)凈利潤，也不過(guo)7024萬元。

03

神秘的大客戶？

除此之外，紫鑫(xin)藥業的減(jian)值風(feng)險還蔓延到應收(shou)賬款的頭上。

相(xiang)比2015年(nian)(nian)末(mo)5.52億元的應(ying)收賬款，紫鑫藥(yao)業2019年(nian)(nian)末(mo)應(ying)收賬款高達11.52億元，整(zheng)整(zheng)翻了一倍(bei)。相(xiang)應(ying)的應(ying)收賬款周轉天數，也猛增至(zhi)2019年(nian)(nian)的434天。按照這個節奏，要1年(nian)(nian)多才(cai)能收到貨款。

紫鑫藥業的(de)公告顯示，2019年末(mo)應收賬款前五名如(ru)下，合計金額為2.55億元(yuan)。其中(zhong)，只有8826.7萬元(yuan)的(de)賬齡在1年以內，另外一半(ban)以上的(de)賬齡都超過(guo)了(le)1年。

面對這么多長賬齡的應收款，紫鑫藥業計提壞賬的比例卻比被ST的康美藥業還要低出許多。其4-5年的計提比例，相當于康美藥業1-2年的水平。

還記得2010年紫鑫藥業隱瞞的上下游關聯交易嗎？2017年以來，紫鑫藥業前五名客戶和前五名應收款中，同樣存在可疑之處。

以(yi)目(mu)前(qian)欠款(kuan)最多(duo)的(de)香港(gang)萊斯美(mei)特有限公(gong)司(si)(si)（以(yi)下稱香港(gang)萊斯美(mei)特）為例，這家公(gong)司(si)(si)是2018紫(zi)鑫(xin)藥(yao)業的(de)第三(san)大(da)客戶，當(dang)年從紫(zi)鑫(xin)藥(yao)業采(cai)購了(le)8150萬元的(de)人(ren)參系列產(chan)品(pin)，目(mu)前(qian)仍欠款(kuan)7153.67萬元。

香港(gang)查冊(ce)(ce)中(zhong)心的(de)(de)資料顯示，這家(jia)公司成立(li)于2017年1月，注冊(ce)(ce)資本僅1萬港(gang)元，唯一(yi)的(de)(de)董事是一(yi)個(ge)叫做徐(xu)挺的(de)(de)中(zhong)國人。根據其身份證號碼推測，徐(xu)挺的(de)(de)戶籍地(di)為(wei)吉林長(chang)春，1991年8月出生。

由于在中國香港(gang)地(di)區注冊公(gong)(gong)司必須由第三方秘書公(gong)(gong)司代為(wei)辦理業務，香港(gang)萊斯美特(te)在注冊時的(de)代理公(gong)(gong)司為(wei)港(gang)豐集(ji)團（香港(gang)）有限公(gong)(gong)司，成立于1997年，資歷較老。

奇(qi)怪(guai)的(de)是，有(you)媒(mei)體在2018年(nian)(nian)10月質(zhi)疑了(le)這家公(gong)(gong)(gong)司作為(wei)(wei)大(da)客戶的(de)真實(shi)性之后，香港查冊(ce)中心資料顯(xian)示，2018年(nian)(nian)12月，港豐集(ji)團（香港）有(you)限公(gong)(gong)(gong)司就遞交了(le)辭職(zhi)申請(qing)，不(bu)(bu)再擔任其秘(mi)書(shu)公(gong)(gong)(gong)司，接替者(zhe)為(wei)(wei)一(yi)家剛(gang)剛(gang)成(cheng)立不(bu)(bu)久的(de)秘(mi)書(shu)公(gong)(gong)(gong)司。

《市(shi)界》發現，這家秘書公(gong)司(si)(si)叫作(zuo)香港(gang)匯富企業顧問有(you)限(xian)公(gong)司(si)(si)，恰巧成(cheng)立于2018年(nian)10月，只有(you)一位來自(zi)中國的(de)董事，且(qie)注冊資本也(ye)只有(you)1萬港(gang)元(yuan)，但名為(wei)陳(chen)曉(xiao)妍的(de)董事登(deng)記的(de)是護照號，因此無法推測其戶籍地。

簡單來說，就是紫(zi)鑫藥業的(de)第一(yi)大欠(qian)款方前(qian)腳(jiao)剛被質(zhi)疑，后(hou)腳(jiao)就收到(dao)代理秘書公司(si)的(de)辭職申請，由(you)資歷(li)尚(shang)淺的(de)新公司(si)接(jie)手，這(zhe)種變化一(yi)定程度(du)上降低了香(xiang)港萊斯美特的(de)信(xin)任度(du)。

在2019年(nian)的公(gong)告中(zhong)，紫鑫(xin)藥業還曾經(jing)表示，香港萊斯美特從公(gong)司(si)采購的人參(can)系列產品已經(jing)銷(xiao)售了60%左右，對方將(jiang)在2019年(nian)10月(yue)(yue)底前結(jie)清欠款。但截至2020年(nian)4月(yue)(yue)，欠款還掛在賬上。

值得(de)一提(ti)的(de)是，為紫鑫藥(yao)業連續(xu)13年提(ti)供(gong)審計服(fu)務(wu)的(de)中準會(hui)計師事(shi)務(wu)所，曾經(jing)是國內(nei)首家因單位(wei)行(xing)賄案被處罰(fa)的(de)會(hui)計師事(shi)務(wu)所。

在紫鑫藥業被證監(jian)會處罰的(de)2010年，在審計報告上簽字(zi)的(de)是中準會計師事務所的(de)張忠偉和劉昆。

之后，張(zhang)忠偉(wei)于(yu)2014年入職紫(zi)(zi)鑫藥業擔任(ren)財務總監。而劉昆則在“消(xiao)失”幾年后，從2015年開始連(lian)續(xu)5年擔任(ren)紫(zi)(zi)鑫藥業的簽字(zi)會(hui)計(ji)師，目前已達到法定的連(lian)續(xu)服務時(shi)間上限。

算算這(zhe)些年紫(zi)鑫藥業從資本市場取得(de)的(de)(de)數十億(yi)融資，再回頭(tou)看看它欠下(xia)的(de)(de)一(yi)屁股(gu)債，加上(shang)難(nan)(nan)以(yi)變現的(de)(de)巨額(e)人參，以(yi)及一(yi)堆回收艱難(nan)(nan)的(de)(de)應收款，說紫(zi)鑫藥業是(shi)資本市場上(shang)的(de)(de)傳奇也并不為過。

奇妙的是，每一次被媒體(ti)質疑、被證監會問(wen)詢，紫(zi)鑫(xin)藥(yao)業都能“義正嚴辭”地給出回(hui)復。

但眼下，面(mian)對大量債務逾期的硬傷(shang)，紫鑫藥業還能安(an)然(ran)無恙嗎？